房县守山人一半生酒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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还记得上个月我们曾刊出《独家探寻房县的未知秘境》系列一文,得到了大家雷鸣般的反响,小编真真是觉得房县的历史人文和美景美食值得大家去探访。在文中我们留出悬念:身为资深吃货,在探访房县的两天内,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房县香菇木耳和黄酒。那么,香菇是怎么在这片青山绿水之地生长出来的呢?为什么唯独在房县才能产出正宗的黄酒?这些名产又是怎样代代相传呢?嘴馋的你,千万别走开,我们会在近期推出《房县人文之食物的旅行》,让我们在食物中相见!

今天,我们终于再相见!

从今天起,我们会定期推出三期《房县守山人》系列,来看看人生如酒的鲜东财、回归土地的张吉林、暗藏乡野的杜登华,他们脚踏一方土地,对食物有着最清澄明澈的态度。他们用十年、甚至几十年的时间去坚守着这一方“山林泽鱼,园囿瓜果”,并身体力行地告诉我们:食物不仅仅是食物,在被啖于口腹之前,这是它们原有的生命姿态。

(文:王佳)

半生酒人鲜东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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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东财这人,豪气冲天,必须让我们喝下半碗黄酒才能踏入他家大门半步;

鲜东财这人,节衣缩食,家里堆着数筒糯米渣舍不得扔,偏要拿去喂猪喂牛;

鲜东财这人,年老来俏,近八旬的老人还整天一身夹克西装,头发柔顺,豁达精神;

鲜东财这人,常常神伤,他感概这辈子不学无术,唯独就爱好喝那两口黄酒,笑曰:“无酒不欢”;

......

丨鲜东财丨

鲜东财生于房县东南较贫穷的一个村镇,之所以取名“东财”也正有在此地发财之意。由于家庭条件不好,父亲脾气火爆,鲜东财在拳脚下长大,在家待不住了就溜到外面去找小伙伴玩。十岁时,他和伙伴张伟偷偷去菜场打了一两白酒喝,结果醉得又吐又拉,回家后竟不省人事,医院缝了针。自打那以后,幼小的鲜东财就对这浓郁的酒精味着了迷,每天偷喝白酒成了他的“必修课”。

80年代初,鲜东财知青返城回到家乡,和妻子张桂荣深居简出、无所事事,唯独喜饮酒。说起妻子,他笑称“不喝不相识”。夫妻俩盘算着每日在酒上的巨大开销,触生了干脆自己用糯米做酒的念头,这样一来岂不是既满足酒瘾又强身健体吗。于是,鲜东财和妻子用传统手艺做黄酒,借用“武松打虎”典故,取名“三碗不过岗”。

鲜东财的酒厂就坐落在公路旁,那条公路上悉数有余家黄酒酿制厂,但“三碗不过岗”最引人注目,不是因为它房顶上的彩旗飘飘,也不是因为那赫赫夺目的招牌,而是摆放在门前那副巨大的皇帝肖像,画中人正是鲜东财。

谈自己

“为何想到照这种相,把自己当做皇帝?”

“我做黄酒30几年了,再怎么说也算是房县酿造黄酒的‘皇帝’了嘛,这叫什么‘头牌’”

“做同样一件事情坚持30年不容易,放弃过吗?”

“爱喝酒就是我最大的动力,从没有放弃的念头肯定是假话,我们这一方土地都是做黄酒的,每天闻酒香起床,这是土地赐予你的恩泽,传统的东西咋个可能放弃得了的哟。”

谈黄酒

“为什么只有房县这个地方才有黄酒,我偷师学艺回重庆做不行?”

“那确实是不行,离开房县黄酒是造不出来的。做黄酒三种原料最重要:大米、曲子和水,最好的米当然是本地糯米,连东北米都不行,做酒时蒸不熟、米不融。水必须是咱房县的神农山泉水,把我们的原材料拿到十堰去,用他们的水来做酒,味道就不纯。就像你们重庆火锅到了北方,你认为好吃吗?”

“那你说说这个皇帝都爱喝的御酒是怎么做的?”

“要先用冷水泡米,便上锅蒸糯米,然后晾晒使其降温,再用碾碎后的小曲搅拌,这些都是要靠经验的,多一点少一点都会做坏。接下来就是倒入盆中发酵,你看,这些陶缸就是正在发酵的糯米。一个月后有酒水泛出,且有浓浓酒香味时就可放酒了。”

“有人说黄酒特别挑地儿,很容易变质,对吧?”

“所以要给黄酒开空调!黄酒一般需放在15℃储存,这种温度下黄酒甜中带劲;温度在18℃左右,黄酒不甜不苦发涩;如果超过20℃,过不了两天保证坏。你看我们酒坊都是一年四季开空调控制温度,冬天要用棉被捂,夏天至少要盖毯子保温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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鲜东财酒坊会客厅挂着一副照片,上面是他为自己买好的空陪墓和纪念亭。他说,酒如人命,时间越久,酒越醇香,在古稀之年,做到豁达和传承,就能生而不惑。

“手艺和酒厂都传承给下一代了,现在我可以逍遥地去面对死亡了。”他把自己比作“黄大仙”,潇洒地等待升天之时。临别时,他与我们共饮一杯酒,清香扑鼻,清澈如水,口味糯甜,我们一饮而尽。他笑裂了嘴:“黄酒后劲强烈,出门吸入冷空气会二次发酵,见风就醉,你们路上小心啊!”

图说黄酒清黄渐酿

丨房县是黄酒之乡,距县城30公里处的土城镇酿造黄酒更是一道风景,这里仅黄酒作坊就有余家,沿着马路边排列开来。该镇正着力打造“中国黄酒民俗村”丨

丨马路边上,自家酿造的黄酒就这样摆放着,吸引游客的眼光。不是招摇,而是习俗。丨

丨鲜东财老人在马路边迎接我们,年近八旬丨

丨鲜东财老人精神矍铄,身后是他自己的“皇帝”画像丨

丨“三碗不过岗”黄酒作坊丨

丨墙上挂着的都是老鲜从小到大的老照片。他说,记忆里面都充满了米酒香味丨

丨用土法酿造的黄酒,在瓦罐里发酵,中间有酒水泛出,图中便是“头道酒”洑汁酒,这是黄酒的精华,浓度高,黏度大,酒劲更大。丨

丨正在瓦罐里酿造的黄酒,屋外非常炎热,但酿造黄酒的室内却必须开空调保持在15°C左右丨

丨作坊车间丨

丨待放完洑汁酒后,接下来便要在酒糟中加水发酵,要不停搅拌,待再发酵一个月左右,闻到酒香后,即可放酒。这时放出的酒就为二道黄酒,图中就是正在酿造的二道黄酒,酒味相对淡些,浓度也低一些。丨

黄酒你可知多少?

房县黄酒素有“皇酒”之称。史载,早在公元前年西周时期已成为“封疆御酒”,共有23位帝王级人物与房县黄酒结缘。

黄酒含有丰富的营养价值,有液体蛋糕之称,其丰富的营养价值已经远远的超过了葡萄酒,黄酒可帮助血液循环,促进新陈代谢,具有补血养颜、活血祛寒、通经活络的作用,能有效抵御寒冷刺激,预防感冒,黄酒还可作为药引子。

下期预告:“回到土地张吉林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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