片段凸显百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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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读《儒林外史》

《儒林外史》,是清代小说家吴敬梓写的一部长篇小说,由许多短篇构成,前后只是以时间线贯穿,没有贯穿始终的主角,上一篇末出现的人物可能就是下一篇的主角。此书成于乾隆年间,到现在约有两百七十年了。里面写的时代是明朝,开篇是楔子,写的是元末明初时,一个叫王冕的人,怎样看破官场,不愿为官,到山中隐居,表明作者对这种态度的赞赏。接下来就是从成化末年到嘉靖二十几年,这段时间是全书人物情节主要发生的时间,而后又从万历二十几年开始有四位奇人与众不同,最后一章结束于万历四十四年,把前面的这些人物以下诏旌贤的方式总结出来,就是把这些人物的事迹搜集起来,以表彰的形式发出,里面还按照科考的名次排序。全书的时间总跨度约两百五十年,主要情节发生的时间跨度也有七、八十年。值得一提的是,万历四十四年便是努尔哈赤建国的那一年,此中奥妙值得玩味。

虽然写的是明朝,实际上是写的清朝,八股取士,文人骚客,官场百态,各色人物,个性色彩,均在片段的情节中凸显出来。讽刺与赞赏交相呼应,体现着作者的态度。

此前我只认识范进和严监生(严致和)这两个人物。而读完这本书后,王冕、周进、严贡生(严致中)、匡超人、杜慎卿、杜少卿等各色人物都有所认识。不过令我印象最深刻的人物,是只在书中第四十回和四十一回出现过的沈琼枝。她是一个十几岁的姑娘,依父母媒妁之言嫁给富商宋某,结果去了才知道是做小妾,她爹看到这般光景,便问她怎么办,此时有了她的第一句对白:“爹爹,你请放心。我家又不曾写立文书,得他身价,为甚么肯去伏低做小!他既如此排场,爹爹若是和他吵闹起来,倒反被外人议论。我而今一乘轿子抬到他家里去,看他怎模样看待我。”第一眼我就被这话所折服,泼辣而不失缜密,很有主见。此后她的表现,我也非常欣赏,她知道是做小,她爹也没有消息后,竟然逃了出来,跑到南京,不靠别人,不靠脸蛋,靠自己的手艺和才艺养活自己。后来被押解回乡,同差人的对话和表现也不失侠女风范。既知书达理,又自尊自爱,同恶势力对抗,有理有节,从这个片段化的情节中,我深深地被沈琼枝所吸引。在末章的旌贤之中,唯有沈琼枝一人是女子,可见作者是非常中意她的,她的情节就是作者特意写出来的。

也许片段化的情节凸显出来的就是一种永恒,这让我想到《红岩》里出现不多的成瑶。当然《红楼梦》里出现的较多的晴雯也可以和她们放在一起。她们都是自尊自爱,有主见,敢作敢为的女性小说人物代表。不过在这里,我更欣赏沈琼枝,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态度,该泼辣就泼辣,该礼貌就礼貌,又有才艺,又有主见,智勇双全,活泼机灵,这样的女子谁不喜欢呢。

小说中其余的人物,除了范进和严监生外,印象一般,其中匡超人前后孝子与污流的对比,体现了一个人的复杂性,好人也会变坏人,坏人也不全是做坏事,只有在各种事件中坚守自我的人,才是值得尊敬和欣赏的人。鲍文卿就是这样的人,杜少卿也是这样的人。

本书也可以让我们看到当时的社会情景,买卖、旅游、人情、事故,贴近现实,着眼生活。有几个有意思的词语,比如小康、超人(匡迥的号)、近视眼、肥皂、行乐图、酒糟鼻、孤老院、永乐大全、卢沟桥、台儿庄,这些词语的意思不一定和现在一样。另外就是一些新认识的词,草上飞、鼗鼓、罴九、水老鼠花、捞毛的、外后日、乌龟、请旌等。中药写了人参、黄连、冬虫夏草、雪虾蟆、阿魏等。一些俗语如“分开两扇顶门骨,无数凉冰浇下来”、“熟读王叔和,不如临症多”、“张耳之妻去事外黄佣奴”、“同行不疏伴”、“有了钱,就是官”等。还有“夷三族”、“九族”是哪些,以及那些文人骚客谈论中的种种稀奇想法,比如“小弟为朝廷立法:人生须四十无子,方许娶一妾;此妾如不生子,便遣别嫁。是这等样,天下无妻子的人或者也少几个。也是培补元气之一端。”这些词语和对话,让我们看到一个生活中的清代社会。当然书中也有些奇异的地方,比如出现了罴九,这是传说中的异兽,还有走尸,尸体动起来追人,另外郭孝子两次遇到老虎都以晕倒而逃脱,书中说老虎吃人要等人怕,看见人不动倒还不敢吃,不知道是不是真的。这些奇异情节增添了小说的趣味性。

《儒林外史》的各种版本,内容上基本变化不大,我看的这个是多看阅读整理的电子版,其余版本我也不知道了。

通读一遍,以上就是我对这一遍的大致了解和感想,片段凸显百态。对于这样一本古典讽刺小说,不知道我以后再读时又有什么新的感受呢,期待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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